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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當下正在變遷的世界,人文社會科學究竟該如何從理論上解釋它對經濟、政治、文化、社會、個性等不同領域帶來的沖擊或變遷?我們究竟該如何在反思和批判既有世界秩序的基礎上,推動其朝著更為正當、更為可欲、更為合理的方向發(fā)展?我們究竟該如何基于主體間性、文化間性、文明間性理解和建構當下世界秩序的政治組織原則、文化交融規(guī)則、經濟交往規(guī)范?我們究竟如何在歷史與當下、理論與實踐、行動主體與系統(tǒng)—結構等的互動中,確定重構當下世界秩序的社會—歷史依據(jù)、邏輯—分析起點、哲學—政治單元?諸如此類的問題不僅是當下世界向人文社會科學提出的挑戰(zhàn),也是人文社會科學介入當下社會實踐不可回避的課題。
世界大學高等研究院院長論壇由德國弗萊堡大學高等研究院于2010年發(fā)起創(chuàng)立,并于當年在弗萊堡大學召開了主題為“全球視角中的世界各國大學高等研究院:期待、挑戰(zhàn)、新領域”的首屆論壇。它旨在加強世界各地設在大學的人文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之間的學術交流與合作,并就全球化時代和世界秩序轉型時期人文社會科學所面臨的挑戰(zhàn)與機遇進行深入研討。
本報訊(記者 梁昕照、聶大富、顧蕓蓮) 作為當下世界人文社會科學綜合性研究的前沿建制,高等研究院(Institute for Advanced Study)在其發(fā)端上旨在“鼓勵和支持科學與人文領域的基礎研究——亦即那種在改變我們理解世界之方式的知識中做出推進的原創(chuàng)性(常常是純理論的)思想。”為增進世界上設在大學內的人文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之間的交流與合作,為了承接弗萊堡論壇的主題,更為了表達對世界人文社會科學當下使命的理解,6月25-26日,由復旦大學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主辦、臺灣大學中國大陸研究中心和臺灣大學社會科學院協(xié)辦的大學高等研究院院長聯(lián)席會議暨“人文社會科學面對日益變化的世界:挑戰(zhàn)、機遇與新領域”學術論壇,在上海寶隆美爵酒店舉行。來自包括美國哈佛大學、德國弗萊堡大學、英國蘭開斯特大學、日本名古屋大學、巴西圣保羅大學、南非約翰內斯堡大學、北京大學、臺灣大學等幾十所海內外知名大學高等研究院的院長和數(shù)十位國內外頂尖學者參加了此次論壇,就社會科學的前沿問題進行了深入探討。
世界究竟發(fā)生了怎樣的變化? 對于傳統(tǒng)社會向現(xiàn)代社會的轉變,馬克思、韋伯、涂爾干等社會思想家曾作過理論描述:從以血緣關系為基礎、農業(yè)作為主要生產方式、基于神學統(tǒng)治秩序的社會,向更加去人情化、以工業(yè)作為主要生產方式的、基于科學和理性的社會的轉化。對此,一部分社會思想家認為,伴隨這一變遷,很多事情必然會向好的方向發(fā)展。但是,這種樂觀的論調引來越來越多的質疑。
耶魯大學社會學系教授杰弗里·亞歷山大表示,現(xiàn)代社會中,存在著一系列內在矛盾與摩擦:(1)等級制度-官僚機制-保密性;當這三個特點成為一個國家的典型特征時,就會產生集權主義和獨裁。然而社會運動、法治、大眾傳媒、社會批評以及民眾對公開透明的要求又在一定程度上對這三大特點構成了限制。(2)商品化;資本市場的邏輯會造成商品化,現(xiàn)代社會中的去商品化力量、政府規(guī)范、消費革命反過來限制了商品化趨勢。(3)文化工業(yè)化;商品化促使文化生產工業(yè)化。而高雅文化的繁榮、新型美學再生產形式的發(fā)展又在一定程度上對抗著這一趨勢。(4)疏離;現(xiàn)代性促進了人與人之間的疏離;現(xiàn)代通訊方式的發(fā)展卻又擴展了人類交流的時空范圍。(5)他者化;同化過程忽視了不同群體間的文化差異,強調從屬與遵從。民族國家中的“認同政治”則要求重視文化差異,文化多元主義也成為了融合的一種形式。(6)民族主義;現(xiàn)代社會中,盡管民族主義仍舊盛行,但是前所未有的跨國跨地區(qū)合作也在興起,現(xiàn)代社會正在經歷更高層次的經濟與交流全球化。(6)戰(zhàn)爭;1945年之后,地區(qū)沖突不斷,軍事研究與技術持續(xù)進步。同時,新的反戰(zhàn)的文化與機構力量也于20世紀興起。(7)科學技術的破壞性;現(xiàn)代科技的發(fā)展帶來了核武器威脅、污染和全球變暖等問題,而這些問題的解決也同樣依賴于科學技術本身。(8)自我面臨的威脅;現(xiàn)代理論家認為自我應當克己、外向、自律、上進,后現(xiàn)代社會,培養(yǎng)善于表達的自我成為一項重要目標,心理治療成為了現(xiàn)代社會的一項重要機制。與此同時,生活周期的階段也在增加,20世紀初的嬰兒期、童年期和成年期的三階段劃分不斷得到豐富與完善。
勢不可擋的現(xiàn)代化歷史運動,直接催生了全球化的世界秩序。因此,世界主義與民族主義之間不可調和的沖突,成為我們必須面對的嚴峻現(xiàn)實。耶魯大學哲學系教授濤慕思·博格在發(fā)言中指出,“世界主義”指的是全球公民社會,強調人與人之間的平等、人權、差異,強調所有人的利益都有共同的價值,強調超民族國家體制的權威。與世界主義相對的是民族主義,強調個別國家的利益的優(yōu)先性。規(guī)范性的民族主義本身并沒有什么問題,它為每個國家的利益提供了正當性和辯護,民族主義也是社會成員面臨共同的外部挑戰(zhàn)時的自然傾向。但民族主義在世界上的主導地位正在面臨挑戰(zhàn)。全球力量的不平衡,導致全球關系的不平衡,發(fā)達國家與發(fā)展中國家的關系存在諸多不平等,前者對國際體系起著主導性的作用,這不可避免地影響到現(xiàn)有體系的公正性,全球公正問題迫在眉睫。社會探索主要指一種經驗性的社會科學,旨在構建公正的全球制度。這一全球制度強調多樣性和公平,強調全球因素對民族國家的發(fā)展,試圖通過全球化轉化和塑造地方性的規(guī)則,使之更加公正合理。所有這些目前存在的全球不公平,都需要社會科學進行新的社會探究,去加以揭示和解決。
人文科學尚未跟上世界變化的步伐 人文社會科學應該如何去面對日益變化的世界?復旦大學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院長鄧正來認為,進入全球化時代以來,新世界到今天為止還是一個沒有世界觀的世界。我們知識界沒有為這個新世界提供世界觀,過去已有的世界觀無法應對新世界。既有的制度安排,無論是民主制度、法治制度、市場經濟制度等一系列制度,都沒有辦法去應對這個新的世界。沒有世界法律,沒有世界政府,沒有世界性的民主。這個變化的世界的要害在于原有的世界并沒有消失,而新的世界已經降臨。當我們在用既有的知識建構價值、制度和意識形態(tài)的同時,我們的知識也同樣在被那些東西所建構著。這樣一種現(xiàn)代性的知識,它如何能夠去面對一個現(xiàn)代性無法支撐的世界?怎么去為新世界提供知識?我們所擁有的知識系統(tǒng),從根本上忽略了人的生存性智慧。我們的生活并不是簡單地依靠既有的知識系統(tǒng)而存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生存性智慧。所以,在思考如何面對當下世界的同時,也應思考如何去面對既有的概念工具、分析框架、理論范式。
臺灣國立大學社會科學院院長趙永茂表示,從工業(yè)革命開始,人類社會越來越追求城市化和商品化,但在精神和社會人文的發(fā)展方面上卻破了一個洞。因此,我們需要考慮如何彌補這個洞,使得人類社會重新審視過去兩三百年的發(fā)展結構。人文社會科學學者作為新的人文與社會秩序的締造與詮釋者需要在更多鼓勵和尊重之下,進行更多創(chuàng)造性思索。比爾·里汀斯在《廢墟中的大學》中提到,在現(xiàn)代化及消費主義下,世界上很多卓越的大學已經淪為缺少省思與批判的科層官僚體系。當大學被定位為商業(yè)取向的科層體制公司,便會逐漸脫離滋養(yǎng)其生成的社會文化脈絡。很多學校,往往專注于學術文章的發(fā)表以及很多計量化的東西,但它們研究的學問卻是和社會無關的。對于大學日趨嚴重的制造業(yè)化、服務業(yè)化,哈佛大學燕京學社社長裴宜理同樣持批判態(tài)度,并特別指出量化評估對人文學科的負面影響:“現(xiàn)在,越來越多的人強調多元化的價值,尤其是文化多元性的重要性,但與此同時,學術界卻越來越傾向于以統(tǒng)一的標準來衡量大學,并且其衡量的體系在很大程度上基于院校的理工科科研水平。這對于人文和社會科學的發(fā)展會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隨著世界的變化,人文社會科學及其評估優(yōu)劣的方式也必須跟上社會進步的步伐。
儒學不應成為一種意識形態(tài) 與會學者除對當下世界和社會科學進行探討外,還就中國社會和中國文化經行深入的交流。美國斯坦福大學資深研究員弗朗西斯·福山認為,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制度之間的顯著區(qū)別在如何對待個人。傳統(tǒng)制度基于一定的社會關系來看待個體,現(xiàn)代的制度,將個人看作公民,有著極高的非個人性質,將個人及其人際關系看作政治權力。因為歷史原因,中國一直在建立現(xiàn)代國家與自然國家之間搖擺。中國模式最重要的優(yōu)勢就在于決策的速度和質量方面。與此同時,中國模式未來發(fā)展中存在著兩點突出問題。第一個問題是該模式的“可持續(xù)性”問題。單從經濟方面來看,中國基于出口導向型發(fā)展模式的崛起并不具備可持續(xù)性。第二個突出的問題是“可問責性”問題。由于缺乏民主基礎和監(jiān)督機制,中國自古以來就沒能很好地解決“壞皇帝”的問題。在缺乏民主合法性基礎的條件下,當面臨大規(guī)模的經濟衰退時政治體系的合法性能否維系是中國模式需要面對的一個重要問題。在儒家思想的影響下,信任主要是基于小范圍的家庭關系和個人關系,更大規(guī)模的信任就比較模糊。這對中國經濟的發(fā)展有著重要影響。
中國的經濟發(fā)展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也拓展了自身的政治經驗。在這過程中,文化認同問題顯得更加重要。北京大學人文高等研究院院長杜維明認為,中國需要開放和自省的文化。目前,傳統(tǒng)文化必須面對經濟全球化的挑戰(zhàn),全球化與地方化交織在一起,在帶來文化多元化的同時,也使得共同的文化價值更加容易凸顯出來。差異是溝通的基礎。各種各樣的價值相互影響,為它們之間的對話提供了基礎,這種對話是通向人類和平相處的必經之路。多年的市場化道路導致一些傳統(tǒng)價值的變異,甚至宗教也在市場的影響下出現(xiàn)變異;同時,文化的快餐化和庸俗化傾向嚴重。因此,面對市場經濟帶來的大轉型和自由,還應追求公平,追求更加健全的理性。儒家文化中所提倡的和諧與世界大同,目前更多地還是一個觀念,而不是現(xiàn)實?,F(xiàn)代性帶來的不只是自由,還有韋伯所說的鐵籠。中國儒家傳統(tǒng)的價值正在于,它可以彌補市場經濟和現(xiàn)代性的不足。但儒家價值不應成為一種意識形態(tài),而應成為一種科學,目前過分實證化的研究傾向也必須改變。任何文明如果不依據(jù)時代變化而發(fā)展,封閉自身,就會滅亡。
澳門大學社會科學及人文學院院長郝雨凡表示,目前,很多中國學者都在向政策研究轉型,并在應用性研究方面取得不錯的成績。他們試圖只考慮一個問題,只說“客觀”的話(進行實證研究)。這是一種在實踐中的嘗試,也就是“摸著石頭過河”。但這樣有一點不足,過分關注現(xiàn)實可能會忽略學術的另一層面,那就是純理論研究。以澳門為例,現(xiàn)在的研究過分關注細微的問題和實證層面,忽略了宏觀的理論和價值關懷。在當前社會中,政策研究有著其不可取代的重要作用,社會科學越發(fā)重視應用性,但于此同時,不應忽略純理論的研究和發(fā)展,以及研究中的價值關懷,這正是高等研究未來大有作為的地方,它不僅可以為政策服務,還整合不同的學科,把中國的現(xiàn)實經驗理論化,實現(xiàn)理論與應用的并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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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布者:qiuyu]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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